200年傳承,玫瑰何日“重升”?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老昆明人,又是個饞人,加之云南的美食不勝列舉,也算是個“老饕”了。云南美食不但味道醇厚,而且大多源遠流長,加上與各民族的特點相融合,能有許多說道。比如遠近聞名的過橋米線、宣威火腿、汽鍋雞、石林腐乳、騰沖“大救架”、白族三道茶、乳扇、麗江粑粑都是可以追溯百年歷史,上至明清的。像豌豆粉、野生菌、宜良烤鴨、嘉華鮮花餅、雞絲涼面、雞豆涼粉、臘排骨火鍋、傣族火燒干巴、天麻燉雞、傣族菜、昆蟲宴、豆腐宴等菜肴歷史雖短但也有后來居上的架勢。
有美食自然是要配好酒的,中國是一個酒文化為主的國度,從古至今酒桌文化備受推崇,沒有幾杯酒好像事情都是談不成的。眾所周知貴州人喜歡茅臺、宜賓人喜歡五糧液、山西人喜歡汾酒,民國時期云南人捧熱玫瑰升冷落茅臺酒。據(jù)說作為清朝、民國時期老昆明人愛喝的酒之一,當(dāng)時位于武成路中段的“聚盛酒局”生意興隆,成為西城一帶大的酒鋪,以玫瑰老鹵出名。酒局年輕的周姓老板頗有經(jīng)營意識,他從上海訂制了幻燈片來在電影院播放,是昆明市個給玫瑰老鹵打電影廣告的人。據(jù)王學(xué)民、張聰夫婦(昆明人,退休)回憶,上世紀三十年代,聚盛酒局周家經(jīng)常在大眾電影院打玫瑰升的廣告。當(dāng)時放的電影多為周璇演的《孟姜女》、《西廂記》,阮玲玉的《新女性》等等,幾乎場場爆滿。播放電影前,屏幕上會出現(xiàn)一穿旗袍的摩登女郎,端著酒杯,風(fēng)情萬種。只是這樣的老膠片電影我們已經(jīng)無緣看到了。同時,他的酒局又是昆明家賣茅臺酒的。當(dāng)時茅臺叫“賴茅酒”,價格是玫瑰老鹵的1-2倍,但銷路不好,昆明人都選擇玫瑰老鹵。茅臺國酒,今日何等風(fēng)光,誰曾想,民國時期,它被熱捧玫瑰老鹵的昆明人冷落了。
酒風(fēng)即世風(fēng),當(dāng)玫瑰融入酒,糾纏出的不是情愛的滋味,而是老昆明人一段難以割舍的記憶。一位老昆明人用這句話形容玫瑰老鹵,作為一個80后的老昆明人我對它竟然也有了一份莫名的情懷。
現(xiàn)今的社會人心浮躁,人們習(xí)慣在生意場上、酒吧KTV里喝得杯盤狼藉你死我活肝腸寸斷。在時代的重壓下我們的真性情似乎壓抑的忘了什么才是真我。而正是這些老物件的歸來,不僅向我們講述了那些回不去的故事,還提醒我們,其實我們還可以有心,用心這個時代并沒有死亡。
我翻查了一些關(guān)于老昆明的歷史,走訪了一些老人,那些人那些事,那些與玫瑰老鹵發(fā)生了鏈接的人和事,深深感動著我,一瓶酒,一個故事,如今我們是否還能像太白一樣把酒真正當(dāng)成愛人,邀月成三人?一杯酒坐一天暢想人生。
在《昆明市商業(yè)志》載,昆明的玫瑰酒比較有名,尤以畢太寶(人稱畢大蠟燭)所創(chuàng)制的玫瑰老鹵酒為有名。據(jù)《昆明縣志》載,宣統(tǒng)三年(1911年)時,由畢姓糟坊家釀造經(jīng)營“玫瑰釀酒”,聞名于滇省內(nèi)外,遠銷至港澳地區(qū)及東南亞各國。在關(guān)于玫瑰升酒的零星記錄里,總能看見“畢大蠟燭”幾個字。畢家的老店位于景星街口,開業(yè)于清朝末年。兩個鋪面,一個油蠟鋪,一個酒坊。他家釀造的玫瑰老鹵酒,號稱“不用喝,開瓶就醉”。為了招徠生意,店家在門口安放了一根兩米高的紅漆錫柱,在柱子的頂端安放了一個卣(音:于,古代盛酒的容器),以此作為招幌。人們覺得這個玩意更像一根大蠟燭。漸漸的,都記不住他家的名號,而是直呼其為“畢大蠟燭玫瑰酒”。
據(jù)昆明文史學(xué)者夏福麟記載八旬高齡的王道老先生說,畢家釀出的玫瑰老鹵酒就是有種特的味道,其他家釀不出來。他家經(jīng)常把酒埋到地下,至少埋三年才拿出來賣,升酒的爆味去了,變得更純更香。到上世紀40年代,畢家的玫瑰老鹵已是非常有名。1947年王老先生上中學(xué),和畢家的小姐同班。一天,這位畢小姐偷了一小瓶她老爹的50年陳釀玫瑰老鹵酒來?!耙淮蜷_,那個香??!”老先生說,用筷子蘸一小點,酒都會拉絲,“那是我這輩子喝過的好喝的酒。
“隙地生來萬千枝,恰似紅豆寄相思,玫瑰花放香如海,正是家家酒熟時?!泵耖g流傳的這首詩恰是當(dāng)年昆明玫瑰老鹵繁榮景象的真實寫照。
在上個世紀的昆明街頭,常能看見這樣的場景,三五好友圍著一個小攤,品品玫瑰升,吃吃五香豆,總能讓你忘記那是在物質(zhì)生活匱乏的時期。這就是老昆明人念念不忘的素酒攤——素食下酒。素酒攤上,五香蘭花豆、醬核桃、炸螞蚱、涼拌螺螄等是主要小食,玫瑰老鹵就是主打酒。
據(jù)說西南聯(lián)大的師生都很喜歡光顧這種素酒攤,朱自清說:“很欣賞素酒”,汪曾祺更是在《七載云煙》里深情懷念了玫瑰升:“要寫一寫我在昆明吃過的東西,可以寫一大本,撮其大要寫了一首打油詩:重升肆里陶杯綠,餌塊攤來炭火紅……”,作注解曰:升酒大概是用市酒再蒸一次,謂之玫瑰重升。解放前,昆明的酒分為市酒和升酒。市酒是用高粱等糧食釀成的低度白酒,以市酒清泡滇池畔香玫瑰花瓣,成為玫瑰糟鹵,放入蒸餾器蒸烤,所得謂之“玫瑰升”;升酒加入花瓣浸泡后再“升”一次,謂之“玫瑰重升”;而重升酒里加入花瓣再蒸則為“玫瑰老鹵”。汪曾祺說,昆明人有一種“儒道互補”的精神,真髓即“不在乎”。于是,在那些艱苦的歲月里,他們依然能苦中作樂。這決定了他們喝酒的風(fēng)氣,特別在素酒攤上喝玫瑰升,“大喝的情況幾乎沒有”,更不會醉生夢死。
來到景星街頭,穿過鱗次櫛比的店鋪和高樓,已然沒有畢家的蛛絲馬跡。只有通過一位位“老昆明”尚未被時間滌蕩的記憶,來還原當(dāng)時的盛景。據(jù)說,與畢家齊名的是位于武成路上段的魯家。一位老人說,他的爺爺對他的父親說,他的父親又對他說,魯家的玫瑰升酒正宗,他家的店鋪就叫玫瑰升專賣店,只釀玫瑰升,只賣玫瑰升。后來他家遭過一次災(zāi),抗日戰(zhàn)爭時期,鋪子被炸彈炸塌過。慢慢就不景氣了。
時至今日,我不知道還有多少昆明人依然有這樣的舊日情懷。只是物質(zhì)已不再匱乏,但物質(zhì)的狂歡導(dǎo)致了精神上的失重;思想、文化不再受禁錮,卻出現(xiàn)拜金主義、玩物喪志。這是一個多元的轉(zhuǎn)型時期。在這樣的時代里,人們過多的關(guān)注股市房價、關(guān)注艷照門奶粉門東邊門西邊門,于是畢家、周家的后人都不釀酒了,只有昆明周邊一兩個小酒廠還生產(chǎn)散裝的玫瑰升酒,但都是配制而成,不再是老昆明時代的“玫瑰老鹵”了。很多老人都感嘆不僅僅是酒,而是一種文化消亡了。
夏福麟( 昆明文史學(xué)者)曾經(jīng)這樣寫道:請拯救昆明的香玫瑰文化!
玫瑰升酒是老昆明人鐘愛了百數(shù)年之久的一種具有地方文化意義的傳統(tǒng)飲品。作為老昆明人,我對昆明飲食文化中具有個性的玫瑰花文化始終不能忘懷。數(shù)十年來,用來釀造玫瑰升的云南特產(chǎn)香玫瑰已消失得干干凈凈。商店里也還可買到玫瑰老鹵酒、鮮花餅,但一食之下,天人永隔,哪里是什么當(dāng)年的香玫瑰。作為食品的玫瑰花之于昆明人,實際上是一種文化現(xiàn)象,是一種凝聚了歷史、經(jīng)濟、政治、審美需求的精神成果,需要幾百年、幾代人才能形成,它深深打上了時代的烙印,無法復(fù)制,希望讓真正的玫瑰升酒、真正的鮮花餅得以再現(xiàn),讓玫瑰花這種精神財富得以傳承下去!
如今云酒集團把在昆明城的玫瑰老鹵繁雜的釀造工序和它的酒文化帶回來了,這些儲存于瑣細物質(zhì)中的文化現(xiàn)象正在以它特有姿態(tài)回歸,從玫瑰露、玫瑰升到玫瑰老鹵,每一次蒸餾都是一次“重升”,都需要消耗大量的玫瑰花,經(jīng)過傳統(tǒng)工藝的釀造,玫瑰老鹵帶著她的情懷,等待耐心人的品評欣賞。
我們或許還可以期待,100年后,當(dāng)后人翻閱我們的歷史時,有一頁叫做“玫瑰老鹵”。而他們也會說,這仍是老昆明永世糾纏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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